正当防卫新标准什么时候出台(正当防卫新标准出台)

近日，一起“高铁打耳光”事件成为刷屏的社会热点。公安机关认定处罚决定存在打架行为，引发社会公众和法律界对打架行为的广泛讨论。

在司法实践中，打架斗殴是故意伤害案件中常见的类型。而一旦发生打斗，正当防卫几乎就不再被考虑。笔者通过聚发网以“互殴”、“故意伤害”为关键词，搜索范围为2016年1月至2022年12月的所有刑事案件，共检索到刑事案件2.36万件，但涉案判决理由“正当防卫。”“刑事案件只有2237起，占9.4%。正当防卫的适用率极低。在我国无罪判决率也不高的背景下，正当防卫的适用率成为原因无罪释放的判决必然更加令人担忧。

司法实践中，相当一部分故意伤害案件是因故造成的。但一旦涉及打斗，司法人员习惯性地认为“双方都有过错”，或者采取安抚受害人情绪的措施，回避信访问题。“一刀切”的做法是，要么一气呵成，要么在明知受害人有明显过错的情况下，继续向犯罪嫌疑人施压。待犯罪嫌疑人支付赔偿并取得受害人谅解后，将根据情况作出决定。不起诉平息社会矛盾。这使得自卫几乎毫无用处。

一方面，将重伤者认定为受害人的做法，不仅更容易激化矛盾，而且一旦双方伤害结果相同，就无法判断。另一方面，根据刑法第20条的规定，正当防卫是指为保护国家、社会公共利益以及自己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行为。持续的违法侵权行为。如果打斗双方的行为都被认定为违法，实际上会剥夺施暴者保护自身安全的权利，使施暴者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因此，有必要对相互斗殴行为进行深入分析，再次梳理正当防卫理论的内在价值，从而有效发挥正当防卫制度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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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行为的类型

在上述检索到的2万多起刑事案件中，笔者总结了以下几类“相互斗殴行为”：

（一）“闹事”式的打斗

司法实践中，不乏双方当事人长期存在嫌隙的案件，有的甚至引发矛盾，导致双方打架。

【案件：程某1故意伤害案】被告人程某1与其妹妹程某因农村宅基地权属问题长期存在矛盾纠纷。案发当天，被告人程某1在程家门前骑着电动自行车，看到程某抱着孩子站在门口与人聊天，于是下车，用手不断击打程某的头部。女儿裴某见状，将程1按倒在地，并与程1一起殴打程1。殴打过程中，程某咬伤了程某左手食指，致其左手食指受伤；程1、裴1殴打程1面部，致程1牙齿、脸部受伤。经鉴定，程某左手损伤构成轻伤二级；程1牙齿损伤构成2班轻伤，面部损伤构成轻伤。案件随后认定被告人程某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

本案中，被告与受害人之间存在长期纠纷。在一定的机会下，程一率先挑起事端，激化矛盾，随后两方互斗。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当程某、裴某将其打倒在地时，程某咬住程某食指的行为，仅仅因为程某是首先实施的违法行为，就被排除在“防卫行为”之外。另外，似乎有点草率。

(2)“报复”式战斗

在某些情况下，一些当事人会因为出了问题而打算进行报复，从而导致打架斗殴。

【案件：肖某某故意伤害案】被害人肖某某1认为被告人肖某某欺骗了自己的妻子，所以想报复。2018年8月12日上午，肖某某外出上班路过卫生院时，被恰巧路过的肖某某1看到。小1给小1打电话，确认无误后冲上前对小1进行殴打，两人互相殴打倒地。小1用身体压住小1，然后互相扭打。随后，肖某将肖某1的右手食指第一个指关节咬断。肖1放开了肖，肖立即逃跑。经鉴定，肖1右手食指末节缺失，构成轻伤二级。后，肖1被以故意伤害罪判处管制一年。本案中，小某1为了报复，带头实施非法侵权，并将小某推倒在地。肖某咬手指的行为可以认定为防卫行为，但也应当认定为不法侵权。笔者认为对肖某某施加宽容义务并不妥当。

（三）“临时”式战斗

实践中，案件当事人根本没有争吵，但在某些情况下，就会产生矛盾，导致打架斗殴。

【案件：丁某1故意伤害案】丁某与路边购买蝉的被害人杨某发生争执，将杨某等人放置的秤及购买的蝉踢到了地上。杨某持秤追打丁某某。随后，被告人丁一（丁某的弟弟）赶来，抢走杨某的体重秤，并用拳头殴打杨某。杨某被打倒在地。经鉴定，杨某受轻伤，二级。本案中，丁1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拘役6个月，缓刑6个月。

本案辩护人辩称，丁某1与杨某发生争执，阻止杨某侵犯丁某的行为。根据防卫的法律规定，为保护他人的人身、财产等权利不受不法侵害而采取的行为，可以构成防卫。但这个意见并没有被采纳，这恐怕是不妥当的。

(4)“格斗”式的战斗

在某些情况下，双方基于一定的激励，相互约定战斗的时间和地点，然后互相打斗。

【案件：杨某某等人故意伤害案】被害人张某某因矛盾，与被告人杨某某等人在KTV包房内发生肢体冲突。张某某被推倒在地，后被劝离。张某某离开包间时扬言要报复，杨某某对其进行言语挑衅。当日23时00分左右，双方在事先约定的地点发生交战。打斗中，被害人张某鼻子受伤，被告人杨某等人不同程度受伤。经鉴定，受害人张某某的伤势为二级轻伤。本案杨某某等三名被告人均犯故意伤害罪，免予刑事处罚。

在打架斗殴中，双方当事人均具有明显的不法侵害意图，适用正当防卫的余地较小。但没有申请的空间。如果一方在受到明显压制的情况下继续实施不法侵害，另一方可以采取防御行动以保护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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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中难以判定是否存在正当防卫的原因分析

如前所述，一旦案件发生打斗，办案人员会本能地排除自卫的可能性。完全符合法律规定的典型自卫在实践中并不多见。在实践中，争吵后打架的情况更为常见。因此，判断争吵时是否存在正当防卫行为对于当事人至关重要。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笔者认为，存在以下三个因素导致打架斗殴中是否存在正当防卫难以认定：

(1)唯有结果主义思想才是负责任的

结果论不仅包括办案结果，还包括评估结果。

一方面，长期以来，司法案件过分注重伤害结果，造成“谁重伤谁有理”的不合理局面。而目前，故意伤害赔偿数额的确定尚无统一标准。比如同样的鼻骨骨折，也算二级轻伤。有的案件赔偿金额高达50万至60万元，有的案件赔偿金额仅为70万至8万元。这当然与双方的沟通协调有关，但很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犯罪嫌疑人的经济实力。

另一方面，目前全国各地都在探索实行轻微刑事案件补偿金制度。对于未达成赔偿谅解的案件，允许犯罪嫌疑人提前存入赔偿保证金，最大限度地解决赔偿问题，化解社会矛盾。但为了降低逮捕率，这一制度仍被沿用。为降低抓捕率，办案人员将继续向犯罪嫌疑人施压，要求其适用非羁押强制措施。但逮捕率的下降并不一定会导致不起诉率的上升，也不一定会解决社会矛盾。而且，现有的约谈、诉讼评价机制尚不完善，故意伤害罪不起诉仍需要被害人的原谅作为必要条件。虽然很多情况下都是以被害人的过错甚至重大过错为由进行抗争，但如果被害人不愿意宽恕，犯罪嫌疑人往往只有被起诉的命运，而被害人的过错也只能作为酌情量刑因素。考虑到这一点，在某些情况下可能会影响实体正义的实现。

（二）过分强调伤害故意而排除正当防卫

确实，在打架斗殴、报复型斗殴中，犯罪嫌疑人往往具有不法侵害的意图。但在正当防卫中，不能想当然地认为有伤害故意，甚至可以说，正当防卫行为必须具有伤害故意。根据传统刑法理论，正当防卫的成立要求辩护人必须具有防卫意识，即辩护人必须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是与实际的不法侵害相对立的。因此，以伤害为目的的反击通常被排除在防御行为之外。换句话说，伤害意图和防御通常被认为是相互排斥的关系。但正当防卫本质上就是以牺牲另一方合法利益为代价来保护另一方合法利益，因此，辩护人必须抱有一种希望或沉溺于损害对方合法利益后果的心态。即使在典型的正当防卫情况下，防御方也会知道反击会给对方造成伤亡，或者至少允许后果发生，但这并不影响正当防卫的成立。如果将具有伤害意图的行为排除在正当防卫之外，则正当防卫的适用空间就会被过度压缩。

一方面，从证明的角度来看，伤害故意和防卫意识都是主观因素。过分强调两者的区分极其困难，很容易产生“先供述、后举证”的现象。例如，在涞源反杀人案中，王雷拿着水果刀和挥舞的棍子翻墙进入王晓的家。王潇的父亲王新元立即让王潇报警。与此同时，他还拿着铲子与王雷打了起来。王潇和他的母亲赵银枝也拿着菜刀。与王雷对战。随后王雷因伤重不治身亡。从主观上看，很难判断王新元家人在使用菜刀反击时是否也有伤害他们的意图。

另一方面，要求辩护时必须排除伤害意图，本质上是对辩护人的要求。正当防卫是法律赋予公民在紧急情况下自救的权利。与人民警察等特殊身份的人不同，普通公民在突发事件中的反应能力、防御水平、心理素质很可能出现失衡和崩溃。在合法权益受到侵害的危险已经迫在眉睫的情况下，要他们理性地判断和权衡，确实很难。如上所述，在肖某某故意伤害案中，肖某某1号已经将其按倒在地。肖某某面临持续的非法侵权。如果他不采取咬手指的反击，他很可能会面对肖某某。1进一步人身侵权，此时要求肖某某做出理性判断并冷静处理事件几乎是不可能的。

（三）未将侵害合法权益作为主要判断依据

正当防卫是结果价值论与行为价值论之争的核心问题。今天的行动价值论通常指的是二元行动价值论。行为无价值二元论也强调侵害法益的行为应该成为惩罚的对象，但它仍然强调犯罪是“违反行为规范从而侵害法益的行为”。违反行为规范仍然是认定犯罪的首要考虑因素。结果无关价值论从侵害法益的角度出发，认为“当应保护的利益发生冲突时，应优先保护上位利益”。正当防卫之所以设立非法封锁，是因为正当防卫防止了侵害合法权益的情况发生。即使辩护人采取了侵犯合法权益的行为，只要“该行为对合法权益的侵害不大于所保护的利益或者用途”。当自己或者第三人的合法利益得到维护时，就应该说该行为是法律行为（优越利益论）。”

司法实践中，之所以将所有打架斗殴行为都认定为伤害罪，是因为仍然对行为的无价值性持有二元观点。它以违反法律规范论为逻辑前提，认为打架首先违反了行为规范，因此这样做的难度很大。很难有正当防卫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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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规则在格斗中的应用

在战斗中应用防御规则时，首先要做的是改变案件的判定方式。坚持把侵害法益行为作为首要判断依据，坚持从客观到主观的逻辑顺序，综合判断。

（一）认真评估事件原因，查明打斗顺序

实践中，大多数故意伤害案件都是无故产生的，双方可能存在长期纠纷或暂时争吵。办案时应避免只讲结果论，尽可能找出事情发生的原因和先后顺序。当不能清楚地确定行为的顺序时，应遵循有利于被告的怀疑原则。从法律角度看，先发方因带头实施不法侵害，不再享有正当防卫的权利。如上所述，在程某1故意伤害案中，程某1带头挑起事端，激化矛盾。他先打了程某的头部，导致程某进行反击。程某1不能为程某的反击主张合法性。防御性的。

但程一一最初丧失正当防卫权，并不意味着不能再实施后续防卫。如果程、裴已形成绝对压制，程1已求饶或放弃侵权，或者程、裴的报复手段更具杀伤力，则应允许程1实施正当防卫。

在受害人有过错甚至重大过错的情况下，如前述肖某某故意伤害案中，肖某某1怀疑肖某某欺骗了其妻子，于是动手打斗，已将肖某某打倒在地。地面。此时，受害人已实施违法行为在先，肖某某的反抗属于防御性质。与紧急回避不同，正当防卫的合法利益衡量不应机械化，防卫强度应允许轻微越界。换句话说，合法辩护本身就涉及对与错。只有当制止不法侵害的力度至少与不法侵害相当时，才有可能迫使不法侵害者放弃侵权行为。很多时候，需要更大的强度才能真正保护自己。合法权益。因此，只要防守行为没有明显越界，就不应该被视为过度防守。在这种情况下，肖某咬断了肖某的一根手指。当他已经被按倒在地的时候，萧很难有其他的反击手段，也不应该被认为是过度的防御措施。

（二）坚持客观主义原则

传统司法办案中往往将主观因素作为首要考虑因素，理论界和实务界不断尝试区分伤害故意与防卫意识的区别。

但如前所述，主观因素的判断极其困难，很多情况下完全依赖当事人的口头证据。而且，目的、动机等主观因素作为责任要素，并不是违法阶段需要考虑的因素，而是需要从责任角度进行判断。在相互斗殴中，只要客观上符合正当防卫的条件，即使出于愤怒、报复等动机，也可以说得过去。而且，正当防卫并不排除有伤害故意，因此伤害故意的存在并不影响正当防卫的判断。我们还是要从客观主义出发。只要行为人了解防卫情况，认识到自己是在抗拒不法侵害，就可以认定为正当防卫。

（三）健全受害人过错案件评估机制

实践中，不少司法人员能够以同理心处理案件，但在评估时，尤其是涉及约谈、诉讼的问题时，他们有意无意地回避了被害人有过错这一重要事实。对于受害人有过错，或者受害人敲诈勒索的代价远远超出犯罪嫌疑人经济承受能力的情况，出于稳定考虑，唯一的选择就是起诉并让犯罪嫌疑人承担定罪量刑的后果。

虽然这种后果可以归咎于自己的过错，但形式上的正义并不能掩盖实质上的不公正。因此，有必要完善对受害人有过错案件的评价机制，不应受受害人意见的影响。换句话说，如果受害人的主张不合理，就应该驳回。尽快出台轻伤案件赔偿标准，让刑事赔偿工作有据可依。对于已经实行轻微刑事案件赔偿保证金制度的案件，因被害人提出明显无理要求而最终未能达成谅解的，可以适用酌情不起诉制度。对于不起诉理由合理的案件，不宜简单评价探视和诉讼所涉及的情况。这是一个负面指标，避免出现受害人受到正义审判的情况。

作者单位：河北省石家庄市新华区人民检察院